在台心偏出一寸,剑锋自鞘中缓缓探出,仅仅三分,却已带着决绝之势。
剑尖冷光一闪,他斜线切入,直b白霜璃剑域的临界点。
那是一个极难察觉的角度:不是正面冲击,亦非侧翼绕击,更非俯冲的制高点,而是域与域相接缝的薄弱处。剑意如细线,顺着缝隙直入。
「看到了吗?」有人屏息低语。
「他不破她的势,也不与之y撼,而是寻冰面最薄之处。」旁席一位内门师姐唇角沉着,指尖微紧。
白霜璃却不闪避。她的剑终於出鞘——仅一寸。
那一寸剑光如月牙初生,清冷弧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柔亮的弧线。出鞘的刹那,整片剑域的光线随之偏转:由外收束,由散归聚,把楚诡尘那条笔直的斩线悄然移开半步。
1
《霜华二式·引魄》。
她并非牵引对手的身躯,而是牵引对手的感知。让楚诡尘眼中的世界,在微不可查的一瞬,歪斜了半分。
楚诡尘的剑尖在空中轻颤,不是迟疑,而是校准。
他像风雪中的猎手,明知雪会掩去足迹,仍要在雪地上留下只属於自己的一道剑痕。
那半分偏移,他直接刻进了自己的剑势之中。
《孤锋·无改》。
——
剑真正的第一声,来了。
不是雷霆,不是啸鸣,而是两枚念头正面相撞的清脆。
台心中央忽然亮起一点纯白,就像黑布被针尖刺破。
1
随即,裂口里涌出无数银线,纵横成势。
那是白霜璃收束的光,被楚诡尘一剑刺穿後b出的形状。
光没有炸散,而是被压成一道道细丝——
每一道丝,都是她「守」的延续;
每一道丝,也是他「断」的剑痕。
护阵光幕随之低沉一震,「嗡」声震颤,四角石柱纹路齐齐亮起更深的一阶。看席後列,一些外门弟子被余波扫中,气息瞬乱,x口发闷,还好长老袖中一道清气拂过,才让他们勉强稳下。
雷霆长老低声道:「这还只是入门。」
流水长老目光一凝:「门内,才是真剑。」
——
第二击,快得像第一击的回声。
1
白霜璃身形未动,却在针孔之後凝出一轮小月。
那月并不圆满,只是一弦斜挂,恰好横在楚诡尘剑势的路上。
她没有y拦,也不正面阻挡,而是让他的剑势愈直愈急,直到自己撞上这根「弦」。
「借。」陈知衡心底浮现两字。
《霜华三式·映川》——以己为岸,借彼为流。流越急,岸越显。
楚诡尘的剑势疾斩而至,在那弦前却忽然收了半分。
不是退回,而是收敛。他像在尊重一根弦的静默,等它自己发声。
弦响。
斜月中绽出一道极细寒光,那并非白霜璃亲自挥出的剑,而是她的「势」替她剑出。
那道寒光几乎贴着楚诡尘的面颊掠过,割下一缕黑发。
1
看席譁然。
有人低呼:「若他不收半分,此刻已被弦势锁住!」
一位沉稳的内门师兄却摇头:「他不是退,而是让势自证,好让他的剑,不与人证。」
——
第三击,无声。
白霜璃剑光一闪,长剑已然脱鞘,快到不见剑影。
她将整个剑域压缩,只留三寸方圆。所有光、寒意与影子都被b入这片清台之中。
她脚步微移,始终不离那三寸。旁人看她几乎未动,却听见脚下石砖嗡嗡颤鸣。
——《霜华四式·握夜》。
楚诡尘身影忽然一斜,像被世界抹去半步。
1
人还在原地,却彷佛不在场。没有隐身,没有幻术,而是把「被看见」这件事y生生从世界里cH0U掉。
——《孤锋·无身》。